
生祭这两排梧桐树
县级机关年终总结大会后,同事们回到办公室里议论纷纷,无一例外地在那张是否拔掉街道两旁那两排高大的梧桐树的民意征求表上都投了反对票,都不同意拔掉这两排长了几十年的高大的梧桐树。这两排高大的梧桐树,有的是
县级机关年终总结大会后,同事们回到办公室里议论纷纷,无一例外地在那张是否拔掉街道两旁那两排高大的梧桐树的民意征求表上都投了反对票,都不同意拔掉这两排长了几十年的高大的梧桐树。这两排高大的梧桐树,有的是在我到会东来工作之前就有的了,有的是在我来之后才栽种的。它们的树龄长点的有三十多岁,小一点的也有二十多岁了。它们见证了会东这个小城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发生的巨变,陪伴会东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坎坷的岁月,共同迎来了今天的辉煌繁荣。
在这片土地上,它们一天天舒枝展叶,从大地的深处不断汲取养分,经过一次又一次风霜雪雨的考验,在无数会东人的期望中,不负众望,终于长成了今天这种枝枝相接,叶叶相抚,棚架式绿色长廊的独特景观。
令人万般想不到的是,在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在会东逐渐走向繁荣独具魅力的今天,竟有人找理由提议,要将它们全部拔除。这样的提议,叫人的心怎能平静?叫人们怎不议论纷纷?
据说,有的“老革命”向县委、县政府反应,这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在秋冬落叶季节严重地刺激了他们太过脆弱的鼻子,使他们的鼻子过敏难过。所以,他们提议,拔除这两排长了几十年,刺激了他们的鼻子几十年的高大的梧桐树。
听了这样的话,我就奇了怪了,水泥厂那股遮天蔽日的浓烟,他们的鼻子不过敏;丝厂那股从高高围墙里翻爬而出令人作呕的臭气,他们的鼻子不过敏;还有复烤厂那股随风而来的烟味,他们的鼻子也不过敏,不向县委、县政府提议将它们“拔除”,独独这两排在春季将绿色带给这个小城,在炎夏为人们遮阳避暑的梧桐树刺激了他们的鼻子。真是让人奇了怪了!
这些梧桐是否真的刺激了他们的那个脆弱的鼻子,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如果真是过敏性鼻炎的话,不仅对花粉有反应,就是水稻扬花,玉米授粉也会有反应。难道为了那个金贵而又脆弱的鼻子,也要向县委、县政府提议,将这些植物“拔除”掉不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知这一冬呼呼的寒风,还有在风中满天飞扬的尘土,他们那个金贵的鼻子过不过敏。如果也过敏的话,不知是否也会提议,将它们连根“拔除”?
又据说,有人反应这两排高大的梧桐树使得交通不畅,经常性地引起阻车事件。为了车辆的畅通无阻,所以,有人向县委、县政府提议,将这两排棚架式一公里多长的高大梧桐树“拔除”掉。
也许这些人说的是事实,这两排高大的棚架式的梧桐树确实阻塞了交通的顺畅。但我不知成都、上海、广州等城市的塞车又是什么引起的。要知道,它们宽大的道路两旁可没有这些碍事的梧桐呀!那些城市不仅塞车,而且阻塞得厉害,常常是一堵一大串,犹如卧地而息的长龙。
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我们这个小城塞车的罪魁祸首是街道两旁的高大如棚架式的梧桐,而那些城市呢?它们塞车的罪魁祸首,不会也是我们街道两旁的这两排高大的棚架式的梧桐树吧?
街道两边占人行道而经商的店家,他们不影响交通;在公路上胡窜乱停的三轮车,他们不影响交通;停在公路两边等客的出租车,他们也不影响交通,独独就这两排在街道两边站了几十年的梧桐,如今成了引起交通阻塞的罪魁祸首。真是让人奇了怪了!
还据说,因为这两排棚架式的高大的梧桐树在秋冬季节,随着时令,随着秋风而纷飞飘落的叶,影响了市容市貌,增加了街道清洁工人们的工作量,因而有人向县委、县政府提议,将这两排讨人厌的梧桐树拔除,重新栽种不会落叶的树木。
这个理由听来好像挺不错,挺会替辛劳的清洁工人们设想的,尤其是重新栽种不落叶更具美化城市功能的树木提议,更具吸引力,更能诱发一个人丰富的想像力。
但我不知这些人到过商业街没有?到过农贸市场没有?见过商业街和农贸市场上那到处都是的果皮烟头纸屑烂菜叶子没有?如果到过见过的话,不知心中会有何感想?
我想这个活路不会比清扫那些秋冬随风飘落的梧桐叶子轻松吧!为何不向县委、县政府提议把那些制造这些垃圾的行人和商贩们“拔除”,然后再在这些易脏的地方砌上围墙,罩上玻璃罩子?这样,就干净整洁不需要清扫,更不会增加清洁工人们的工作量了!
重新栽种两排不落叶的树木,听来似乎多轻松多吸引人的,但它们需要多少年才能长大?是否能长成今天这种棚架式的绿色长廊?那还会是会东的独有特色吗?
一个城市,还是应该有点自己的特色,不能老是跟在他人的后面别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走过不少大小城市,像会东这种独具特色的棚架式绿色长廊,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棚架式的绿色长廊,是我心中的一个骄傲。
到我这里来玩耍的亲朋们,无不夸赞这个绿色长廊独具特色,无不对此露出羡慕的神色。每当听到亲朋们的夸赞声,我就会为自己能工作在这样一个独具特色的小城而感到骄傲和高兴。心里那种甜蜜的滋味,是无法用语言文字可以形容的!
如今,这两排陪伴会东人走过了三十多个风风雨雨的岁月的梧桐,竟然碍了某些人的事,刺激了某些人的鼻子,成了阻碍交通的罪魁祸首,必欲将它们除之而后快。这样的提议,同事们怎不议论纷纷?我们这些作为这两排梧桐树的老朋友,怎不为之心痛?
在寒风中,我走在尚在冬眠中的高大的梧桐树下,望着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灰秃秃的枝桠和在风中摇摆的一个个桐铃,心里酸酸的。我不知它们是否还有从冬眠中醒来的机会?不知在二00八年的酷夏是否还能见到它们在烈日中为人们遮阳避暑的绿色身影?
如果从此后,它们再没有机会醒来,我的这点文字,就算我对这些相伴了我整整28年的老朋友们的祭奠吧!祝它们在黄泉路上走好,来生再不要变做梧桐树!
如果人们收起了杀心,藏起了屠刀,它们逃过了此劫,在春风吹来,当它们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我会第一个送上我真诚的祝福,祝它们在烈日炎炎的酷暑中枝繁叶茂,祝它们在未来的冬眠中越睡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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