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母亲的时候回故乡

想母亲的时候回故乡

乌署散文2025-04-16 22:37:28
轻风摇曳着葱翠的柳枝和粉白的杏花,迎来了故乡“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清明时节。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总是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踏上山青水秀的故乡路,去看望长眠于小村东山坡那郁郁葱葱果林下的母亲;去寻找故乡天空
轻风摇曳着葱翠的柳枝和粉白的杏花,迎来了故乡“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清明时节。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总是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踏上山青水秀的故乡路,去看望长眠于小村东山坡那郁郁葱葱果林下的母亲;去寻找故乡天空那颗照亮女儿心灵的星星。
我常常伫立在老居门前那条流水潺潺的小河边,望着母亲站过的那块大石头,大石头旁的那棵老榆树没了,可母亲坐在树下,一边忙忙地洗衣裳,一边给我们小孩子讲聊斋里故事的情景,便会在眼前浮现:“别吵别吵,听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从前哪,有个书生去赶考……”就是受了母亲这些故事的启蒙,我才不知不觉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就是因为自小就接受那么些善良的狐精鬼怪,使得我看世界的眼睛总相信黑夜不会藏陷井,白昼处处有阳光。
母亲是慈和的。母亲生育了我们五个兄弟姊妹,除了我,都间隔两岁,争嘴吵架是时常发生的。但她老人家虽然已经为我们操劳得精疲力尽,还是笑容可掬地把我们拉到身边,抚摸着我们的头,耐心的说教,讲“融四岁能让梨”,讲古今手足的情谊……母亲从不轻易打骂孩子,有一次吃晚饭,小哥因端着的饭碗太热而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吓得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母亲的训斥,可母亲听到响声立即从厨房跑了过来,安慰地说:“烫着没有?你不是故意的,妈不说你,别害怕。”小哥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带泪的眼睛望着妈妈笑了……
世界上唯有母爱是最纯粹和真挚的。可以说,每个儿女每一点事情都牵动着母亲的神经,那怕有一点的小疾也会使她坐立不安,吃睡不宁。记得哥哥讲过,在战争年月里,哥哥于营口读书,在解放营口炮击时,母亲彻夜不眠地望着营口方向,每一声炮响都揪着她的心,使得她心惊肉跳。她喃喃地唤着哥哥的名字,泪,也簌簌地从眼角滚落下来。特别是小哥筹备结婚时,母亲患癌症已病入膏肓住进了医院,却坚持让人搀扶着去百货公司,登上二楼时她已气喘吁吁,寸步难移了,仍挣扎着给小哥挑选结婚用的衣物……
也是这一年,我考入了远离小村二十五华里路的县城中学,母亲乐了,全村五六十名毕业生,只考上五六名,而她的女儿名列第一!可母亲已病得干不动活计了,尽管家里旧被旧褥子都有,却坚持求邻居给我做了一床厚厚的新褥子,又把家里那床母亲同父亲结婚时做的狗皮褥子给了我。不懂事的我,只顾高兴得蹦蹦跳跳,哪里知道母亲已得了不治之症,又哪里晓得这是母亲给她小女儿最后的爱!
母亲如此地爱我们,但对我们要求也是严格的。母亲认为严格要求,不容孩子的一点过错也是一种爱。母亲常说:“慈母有败子,小不忍也。”也曾说过:“爱子不教,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也。”母亲从不容我们姊妹身上沾染一点恶习,别人可以骂我们,我们却不可以回骂一句。母亲也更不轻易打我们,但打一次,也叫你一辈子忘不了。我挨过母亲一次打,记不清是几岁时的事了,我在小河旁玩水时,从草棵里捡到一辆玩具铁马车,我知道那是邻家孩子的,却没有还人家,玩过一会儿,便拉着到商店想当废铁卖了换点馋人的瓜果。不想却被母亲知道了,挨了母亲狠狠的巴掌,疼得我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看到母亲的眼里是含着泪的,但那时我不懂,我想母亲怎么会那样狠。长大了,我才明白,打在我身上时,不仅我感受到身上是痛的,连母亲的心也是“痛”的。也从那时起,那怕在外面见到成沓的钱,我也不会留下,即使别人的一针一线,我也不会暗自变为己有了。
正是这样呕心沥血的教育我们,才使我们走上了成才之路。正是这样含辛茹苦的哺育我们,把我们一个一个都“供”出了小村,自己却积劳成疾,还未来得及享受一下子女成人成才之后的回报,便毫无怨言地永远留在了小村的东山……
为了培养我们成才,母亲真是费尽了心血。无论家中怎样困难,无论怎样节衣缩食,母亲都千方百计送我们求学。记得小哥在省城念大学时,正是我们国家困难时期,母亲把好一点的食物都给了父亲和我们吃,自己吃糠菜吃得腿都肿起来,一按一个坑。母亲是助产士,救人一命时人家送给母亲几斤精贵的大米,母亲全给小哥带到学校去了。但在学习上,母亲是不容我们有一点疏忽的。她强调“大志非才不学,大才非学不成”。尽管那意思我们小时候不甚明了,但母亲让我们好好学习的决心我们是领会的。母亲为了让我受到更多的教育和锻炼,竟一咬牙将她十二岁的小女儿送到远方城市的儿子家读书,却因为忙,一个学期只能看望女儿一次。见了面,她从不问女儿是否受了什么委屈,只是叮嘱女儿,为了学知识,长大有出息,一定不要惹哥哥嫂子生气,更不许在哥哥面前说嫂子、侄、侄女们的不是。当时,幼小的心灵里还常怨母亲对女儿无情,甚至于对母亲有点恨恨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小母亲就不向着我,为什么和侄、侄女打架时,总是要说我?为什么侄、侄女们要由我来带,为他们让我晚念了一年的书?我不会忘记我都已经走进村中大柳树下曾经是座庙的小学课堂,母亲硬是将我拉了回来,为什么?直到母亲走了,我和那些为母亲扎着纸花的乡亲们一起默默地扎了一个白天又一个晚上的纸花时,我都没有想明白。
直到无论我愿不愿意都需要哥哥们扶助一下的时候,直到我长大了,我才知母亲的爱心是多么良苦!
母亲,是在我仍需要她照顾的十五岁那年扔我而去了。那一年:一九六六年阴历六月初六星期六早晨六点钟,刚刚六十岁的母亲,被痛彻胰腺的癌魔带走了。她不知疲倦的身体上盖着一块白布,我想掀开来再看看母亲,可是我不敢。奇怪的是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哭,只是从来没有过的顺从,人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许,我不知没有母亲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当而后的日子让我哭都没地方哭,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吝啬了我的泪。
送走了母亲,送回去了我所有的亲朋,夜静人散之时,年幼的我也突然感觉到人尽屋空之时的荒凉,而在我心中一向强硬的父亲,躺在炕上的一声悲鸣,让我觉得连魂都没有了,我手足无措,那一瞬间我才忽然间感到天塌下了一半,再没有人为我遮挡什么了。
是的,母亲,从你离开之后,我才懂得: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没人疼的孩子。再没有人为我去买新衣裳,也没有人问过我的寒暖。那些个冬天,阳光离我很远很远。最实际的一件事情是,当天一天比一天冷的时候,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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