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人家

溪畔人家

滥言散文2025-05-22 09:24:56
小院西北,隔一条路,即有小溪从西南蜿蜒而来,那一脉溪水离我家不过50米远。这条小溪,此岸多高高大大的红柳白杨,过路10多米,便深入林中,有一种林木森森深几许的气象了。出得林来,晴天看插天杨柳,直入云中
小院西北,隔一条路,即有小溪从西南蜿蜒而来,那一脉溪水离我家不过50米远。
这条小溪,此岸多高高大大的红柳白杨,过路10多米,便深入林中,有一种林木森森深几许的气象了。出得林来,晴天看插天杨柳,直入云中;风天听满耳呼啸,似山河摇动。彼岸多河柳,斜斜地临水照影,自去水中俯视那春之新翠,夏之浓绿,秋之金黄。正是此岸多阳刚之气,彼岸成柔媚之姿,于我自可多赏些风景了。那密密林中,也是小松鼠嬉戏玩闹之所,他们时常越过公路来到我家,高高地竖起小尾巴,在杖楞上、花草间、菜垄中、松石畔快乐地跑着,这是不是小溪派来的快乐天使呢?
此岸红柳梢头,春季常有新莺啼鸣,那宛转悦耳之声,逗得人引颈张望。因树高入云,总看不太清,一团而已,拿了望远镜,只见胖胖的杏黄肚皮,黑黑的毛蓬蓬的头,只恨这望远镜倍数太低,看不清那黑玉一点的眼睛,看不见那细细嫩嫩的小爪,但人世上哪有那十全十美的事呢?这莺声春晓,这莺啼午梦,也足够了。
因为太想接引这春莺进入小院,离我近些,近年便几乎年年栽树,那低矮的榆叶梅、迎春、樱桃引不来它,那高大的接骨木、山丁子、黄槐、雪松、水曲柳上,这莺儿鸟儿有时便肯于光顾了。
这小溪春时树梢上有莺啼恰恰,夏日林下有蛙鸣声声。每到夏日,“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因夏日多雨,小溪左近又形成了几个池塘、一片沼泽,这蛙声便咯咯成阵,煞有气势,直接能挑战500米外大河畔的蛙声了。在那飘着淡淡野玫瑰芳香的夏夜,这一南一北、一远一近的蛙声,翻天鼓噪,却又变化无穷,有时一蛙咯咯领唱;有时群蛙合鸣;有时南北二重唱,此伏彼起;有时又南河北溪悄无言,静静地,此时无声胜有声了。似乎世界就是它们的了。而蛙声之中,还和谐的融入了蝼蛄的歌唱,在这虫鸣蛙唱之中入睡,那梦境该是一片绿云,几许沁凉,又飘着缕缕馨香。
小溪要穿过公路,两组涵洞人为地抬高了小溪门坎,水丰时,水面阔大,竟小河小湖一般,清波荡漾,静流无声,十分可爱。而每到夜寒晨暖之际,日出之后,静静的水面便常有或大或小的雾气。大时,如一片白云,一片纱巾,在水面静静地悬着,把两岸春树秋叶、红墙黄瓦掩映得画儿一般;小时,便丝丝缕缕,隐约缥渺,别有妙处。少许,日暖风起,这云雾便随风飘动,散入人家庭院。我家园中菜肥花艳,连石上青苔都格外鲜亮,除开主人辛勤浇灌外,这小溪滋润,实功不可没。
我与小溪的来往,还远不止这些。我喜欢养花,那森森杨柳树下,厚厚落叶底层,便是枯枝败叶形成的营养丰富的养花土了。这样一来,家中的寒兰、佛肚竹、茶花、仙客来、红枫、滴水莲便也和溪边野花野草一样,都生在溪畔土壤之中了,不知这些花卉兰竹,透过淡绿色窗纱,听溪边蛙鸣鸟叫,是否也感到格外亲切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是只一味“拿来”,也还“送去”的。四年前在野外发现一株蟹爪榆,状如大文竹,很是可爱,便费力移来,院中水肥格外充足,它疯长起来,几乎锁住了仓库之门,封闭了园中小径,只能把它起走了。选来选去,便把它妥善安植在溪边林中。春秋遐日,也去看看这树,就当是探访离家别居的亲人了。
每当月明之夜,我与妻便被那无垠月色勾引着,要出外走走。茶余饭后,常围着小区,顺公路绕上一周。而月明时分,舍不得那溶溶月色,便在塔漠公路上向北多走一段,到那水泥平桥上,扶栏而望,溪水潺潺,月影迷人,这是小溪下游也。顺溪而望,一弯小湖,静月如玉。远处朦胧青山,如雪雾长龙,在溪中似乎隐隐可见。桥上赏月之后,又缘溪而回,走到临家那段,见小溪细而宛转,水月正佳。微风之中,大河此时,“月点波心万颗珠”,而这溪流之中,是两三个月亮勾连晃荡,如动画幻变之人,格外有趣。
沿小溪西南而行,千米左右,是呼玛河堤外一片水湿地,这便是这小溪源头了。这片水面终年不竭,它与大河虽隔着宽宽长堤、宽宽河岸,然河水高而它高,河水落面它落,想必在堤岸之下,砂石之间,有水脉通连。由此看来,吾家溪流与大河之间也是如此。小溪一脉细流,无声无息之日,定是大河水枯波平之时;小溪水面丰腴,流水汩汩之时,定是大河波翻浪滚之日。我临小溪,看水位高低,听水声大小,便可遥知大河潮起潮落,是涛声如吼,还是轻波如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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