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年
如果说,时光是一条河流,那么,在它流淌的岁月中,能承载起多少人生的潮起潮落,如果说,生命是一粒细小的沙砾,那么,它要经历过多少次巨浪的拍打,最终,才可以磨砺掉身上的棱角,而化身为一枚血色的琥珀。——题
如果说,时光是一条河流,那么,在它流淌的岁月中,能承载起多少人生的潮起潮落,如果说,生命是一粒细小的沙砾,那么,它要经历过多少次巨浪的拍打,最终,才可以磨砺掉身上的棱角,而化身为一枚血色的琥珀。——题记
父亲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妈走了。若按阳历号数来算,此时的9月1号,亦是母亲离开我们的第五个年头。相形于一个人漫长的一生,也许五年的光阴,仅是白驹过隙,仅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算不得什么!然而母亲逝去后的这五年,却是那么的深长而幽远,它常使我深陷入无边的疼痛与黑暗中,找不到出口!
当我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命皆是父母给予的,在过去的三十多年中。即便长路漫漫,即便路途中也曾遭遇诸多的艰辛与坎坷,但有父母双亲在的日子,再怎样崎岖难走的路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以我曾有的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再差的迹遇,又能差到哪去呢?那时内心有什么困顿与烦恼,给妈打个电话便轻轻松松解决了。那些年,总是习惯快乐时给妈打个电话,不快乐时亦给妈打个电话。有时觉得,无论是同枕而眠的爱人,或是至亲至爱的孩子,唯我的母亲,才是这世上休戚与共,我相恋最深的那一个人。
五年前,母亲的突然发病,母亲的怆然离开,是命运给予我生命中最致命的摧毁,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为沉重的打击!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心,被生生的掏了一个大窟窿,此生,那个无法愈合的大伤口大窟窿,要用我一生的思念与泪水,去冲刷,去填充。
有时,我们内心深处的重创是无法治愈的,就算物换星移容颜渐老,时光,可以慢慢消磨掉一个人的意志,但对那些刻骨铭心的事物,却是无法淡忘与转移的。五年前,当生命中的终极疼痛向我袭来,当生离死别的凄楚在眼前铺开,因无力承受,我只能远离人群,远离喧嚣,远远的......远远的。以为用一袭坚硬的壳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如此,便可以远离人世的纷扰,如此,便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去思念,去哀悼,我含辛茹苦一世的母亲。然而,“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彼时已是一个哀莫到心死的人,却依然无法规避人世间的风霜剑雨。
那些凉薄惨淡的过往,那些名缰利索绾就的冷雨剑霜,在母亲走后不久,铺天盖地的向我裹袭而来。漫长的五年,我无暇俯视内心的伤痛,无暇驻足仰望父母所在的天堂。当一次又一次人祸天灾平地而起,此后,即便层层雾霾在头顶渐渐散去。而我的心,却已陷入了然的枯寂中。
五年来,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于我而言,是何其的短暂而又何其的漫长。那些日子,在无边的混沌中,我没有力气去探究身在何处,亦不曾知晓生命中经历过多少的花开花谢物换星移。我仅知道五年中当每一个特殊的日子到来,有多少儿女可以承欢于父母膝下。而我的生命,却陷于死般的寂静中再无欢愉。五年来,明知被许许多多的人痛心的牵挂着。然而,反是我这不义之人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躲在这无人的方寸之地,木然的承载着岁月的起落,时光的更迭。
许多的事物,在五年间弹指即过。无论你的迹遇如何,这个世界,不曾因任何人的命运改变或停滞过,曾经,多少的茫然,多少的苦楚与思念,仅能自己默默吞噬。不甘也好,不舍也罢,风烟过后,它仅是令我们生命的厚度与韧性,增加了那么一点点。除此,再无其它!
五年过去,虽然内心与生俱来的善良、柔软、曾被人无端的蹂躏过,但我却并不觉得命运亏欠过我什么?如果,当我承受过诸多的苦楚与伤痛后还能坚持与人为善的初衷,当我并不强大的内心被世上的冷雨风霜浸淫后还能对人敞开胸怀,依然去坚持,去笃信这物欲横流的世间仍有美好的东西存在,那也说明,这样的我,对得起自己的一生;也对得起给我生命养育了我三十多年的父母。
我的父亲母亲,一生为人宽善,无论命运曾如何欺他。他们,依然把心中云一般的善意,轻轻地,向这个世界播撒。那些强大的,弱小的,无论有着怎样的社会背景与生命形态的个体与生命,都值得我们去敬畏与尊重,即便自身为此低到尘埃里,蒙一身尘垢,那又算得什么呢?有时,我们需要一以一种极低的姿态,去仰望生命,同时也成全他人。
妈妈,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年轮。因疾病的折磨,癌细胞的扩散,即便借助拐杖走路也很困难,但我们的母亲,依然用她治病救命的钞票,一如既往的接济着身边那些被人遗弃的孤儿寡老。即便在寒冷的冬天,即便在癌细胞已骨转移的疼痛折磨下。妈妈也没有放弃身边那些命运比她还要凄苦的人。在寒冷的冬天,身形佝偻的妈妈会蹒跚着为他们做一顿热饭,雨雪纷飞的日子,妈妈会用她僵残的双手为他们换洗身上的衣服,直至生命的尽头,妈妈都在为他人的命运悲悯着。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这两句话,是我们只读过少少几年书的妈一生奉守的人生箴言。在世时,命运是欺她的,孰不知,我们妈妈极其不易的一生,却为这十四字箴言付出了怎样的艰辛与代价。妈要走了,十里八村的乡邻都到医院去看她。带着“大善人的名号”,相信去天堂的路,妈也会走得义无反顾吧!
时光,在寂静无声的流逝着,似乎仅一瞬间,爸妈的坟头已蒿草丛生。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爸十年,妈五年。也许,他们的肉身,早已在故乡的泥土中羽化,而他们善良的品性与温润的灵魂却在飞升,在传承。五年来,每一个回忆起爸妈的日子,思念,会如那两堆坟茔上的蒿草,在心中疯狂的滋生。而我,更愿意它们化作一抹新绿,化作一株青藤。芊芊蔓蔓的,爬满爸妈的坟头,芊芊蔓蔓的,匍匐在爸妈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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