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怨谁能说得清
看到你,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地蜷缩着身子,干瘪木然的脸看到我终于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含糊不清地叫了声我的乳名,“玉儿!”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苍凉又略带温暖的语气。一时百感交集。我惊慌失措地愣在那
看到你,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地蜷缩着身子,干瘪木然的脸看到我终于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含糊不清地叫了声我的乳名,“玉儿!”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苍凉又略带温暖的语气。一时百感交集。我惊慌失措地愣在那里,任冰冷的思绪漫飞在刀割的风中。叫你奶奶?父亲不让叫。你不是我的亲奶奶,你是爷爷的继室,我的亲奶奶在父亲七岁那年因病不幸去世,留下年幼的父亲和大父亲两岁的姑妈。那时的爷爷经营生意,也算小有家业,于是媒婆一鼓动,年轻貌美的你便成了父亲的后娘。你原来的丈夫是国民党高级军官,六十年代仓促逃去台湾就杳无音信,你没有拖油瓶,终于耐不住无望的思念和生活的窘迫,顺理成章地再嫁。据说你依旧保留着官太太的气派,抹着厚厚的粉涂着猩红的口红,穿着精致的旗袍,高高的高跟鞋晃动着万种风情,一双纤纤细手终日指挥两个可怜的孩子干着干那,而妻管炎的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难抵娇妻的妩媚莺声。你为父亲添了个小弟弟,可爷爷的生意却一落千丈,为了维持你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倩影,你依旧大手大脚,丝毫没有收敛。父亲和姑妈被迫辍学,那年读三年级的父亲是班上的班长,聪明好学,中途莫名辍学引得班主任老师上门家访,苦口婆心劝说爷爷父亲是读书的料,甚至可以减免学费,只要父亲能上学,可是也没能力挽狂澜。爷爷叼着一只古铜色烟斗,只是看着你娇艳却阴沉的脸立即噤若寒蝉,耷拉着脑袋猛烈地吸着烟杆,浓浓白烟从嘴角徐徐喷出,父亲的读书梦便化为乌有。父亲说永远记得他当年万般绝望的心情,他哭过,闹过,他跑到自己的亲娘坟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的姑妈找到了他,姐弟两人抱头痛哭一团。只有凄凉的野鸟呜咽着掠过,没有亲娘的孩子就象一根荒草没有母爱滋润很枯黄很萧瑟。从此,父亲成了砍柴郎、放牛娃,用他弱小的身子干着不属于他这种年纪该做的活,他只能用酸涩的眼神看着同龄人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地走进校门。姑妈则成了照看小弟弟的保姆。你依旧端着架子使唤这个使唤那个。打牌输钱回家呯呯做响,逮到哪个小孩谁就是倒霉鬼。
父亲的脾气变得孤僻,沉默寡言。父亲一直怨恨在心的是你没有给她半点母爱,你剥夺了他的求学之路,你让姑妈小小年纪就嫁出,你妖惑得爷爷对你言听计从。你对自己的儿子百般宠爱,吃好穿好,甚至欺负到父亲的头上,你那不屑一顾、洋洋得意的脸若干年来一直深深地刻在父亲的记忆里。那是恨,很强烈却无可奈何。
爷爷在小儿子九周岁那年也告别人世,留下一烂摊子,你最终还是再嫁,不同的是你另招赘了一个比你小十多岁,没钱娶媳妇的光棍上门。此后你为他再生了两个孩子,可惜都是不成器的主。父亲也成了家,有了我们。因为父亲对知识的渴求所以尽管生活有多清贫,父亲总是咬牙供我们五个兄弟姐妹上学。童年的记忆中看到你,你总是很疼爱地抱着我,说我很乖巧,你拿着糖果让我叫你奶奶,我禁不住嘴馋的诱惑,高声连叫。被隔壁父亲听到,板着脸唤我回家。回家狠狠地训了我一顿,让我不要理那“臭婆娘”。其实,你很疼我的。你的形象真的不象父亲所说的那么凶狠。是年纪大了,忏悔的缘故?我每次看到你总是一副慈祥的模样。在心里,我一直都叫你亲奶奶的。
岁月无情,花落花开,风风雨雨数度春秋。你又经历了人生一次惨重的打击。你招赘的老公患了绝症,花光了所有积蓄。你的两个儿子因抢劫铛锒入狱。你成了孤独的老人。你常常自言自语,你说报应,你乞求父亲原谅。可是父亲冷冷地拒绝,说好自为之。
出嫁后,很少碰到你。这次回娘家拜年,不经意看到你,看到你在冷冷的风中捡着路边卖菜人丢落下的残叶,心中一阵酸楚。我想叫喊,却哽咽着。脑子呼啸而过的是父亲年少的悲伤,面前却对着你的凄凉,你的一头白发在风中颤抖着,你饱经风霜的脸布满迷惘和无限的落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留下真情从头说。在心里,浮上这个念头。我想好好对父亲谈谈……
可是,父亲的怨恨能消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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