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席华筵终散场
生命是场浩大的盛会,我们总在灯火闪亮的时刻与一些人相聚,直到散场了,灯灭了,一切才真正停歇了。1请告诉我,我真的在那儿停留过。多年后,我踩着厚厚的记忆找寻来时的路,旧时风景已不复存在。多事的风把经年的
生命是场浩大的盛会,我们总在灯火闪亮的时刻与一些人相聚,直到散场了,灯灭了,一切才真正停歇了。1请告诉我,我真的在那儿停留过。
多年后,我踩着厚厚的记忆找寻来时的路,旧时风景已不复存在。多事的风把经年的痕过滤了,只剩下尘埃在阳光底下疯狂地舞动着,我想象着自己是那其中的一颗,在光影里反复重复着那句话——我曾经,真的,在这儿停留过?
信封里抖落出来陈旧的信笺,它们在模糊的时空里散发出淡淡的霉味。一串串的句子跳出来,化做一张张脸,冲我笑着。
“毕业了,真快。”燕子说,“你会忘记我们吧?”
“我们会看你去。”芳说。
那个黄昏,阳光温热。额头的汗水正顺着不安的神色朝下流——毕业就在眼前,往事正在远去。离别的大门在纯真岁月里打开,凡从这儿走出去的,差不多是要失散了。何况你我原本就是过客,短暂的三年之后,我们依然要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这是怎样一条路,竟这般模糊了。
只能体会到,岁月如梭,丝毫不假。曾经你以为握住了,一松手,却一点痕迹没有。不管是多年以前,抑或是多年之后,闪亮的日子终究在手心里一点点地丢失,它是被时光这台机器,磨去了光泽。
转眼,三年又三年。当渐渐枯黄的树叶送来秋的气息时,我同如今的知己在景色雅致的湖边赏月、吃火锅——那滋味很美。吃着笑着,猛然望见头顶的月亮,似乎黯淡了大半,连同这小亭子里微弱的灯影也开始摇曳。我心头一沉:不知几时,我又以过客的身份与你们擦肩,依然什么也握不住,即便是燃了千年的月色,也未知人间聚散。
2“扫去了,扫去了,丫头长大了。”
外婆老了,那棵石榴树却发疯似的长着。它的枝叶爬过铁栏杆,爬过顶楼西房的窗,爬过了年轮。它在院子里伫立着,那布满皱纹的身体,几经沧桑。而它依然火热的生长着,并每年为我们献出可口的石榴。
已是寒冬,石榴树光秃秃的,它的果实在秋天摘下,假如放置整个冬天,到来年,依然还是新鲜的。一掰开皮,里面红红亮亮的颗粒,晶莹剔透,瞧,多像一个人年轻的岁月啊。
那岁月里有甜蜜、有忧伤。曾经黑亮的发,黑亮的眸子,闪耀着青春的光彩。而今,时光把一头银白给了外婆,她把那发丝里隐藏着往事,此生的喜怒哀愁——说给这棵老石榴听。
你,可曾听到?
外婆老了,她的耳朵开始不争气了——我们说的话,她常常听成别的。有一次,我问她是否还会画梅花,她高兴的点着头,拿过笔,在纸上画着,待我看到,居然画着一棵枝叶繁茂的石榴树。院子里,石榴树不说话,它只淡淡地哭着。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奶奶——她过世七八年了。七八年前,我们和奶奶同住在一个大院。记得最后那个冬天的一场大雪落了整夜,第二天一早,我便听见院子里有“刷刷”的声响。再也不能入睡,悄悄起来,站到门口,看见奶奶正拿着大扫帚,吃力的扫着雪,口里还不停的说着:“扫去了,扫去了,丫头长大了。”念顺口溜似的,却叫我泪流不住。我看到她为我清扫开的这条路,也看到属于她的日子在挥动着地扫帚底下渐渐消逝,直到再也不见。
3如果,我有幸还在,便是等你。
没有多少爱是逼真的,除非你演得很像。对于你,我曾一度这么认为。但我错了,我始终在自己的世界里唱着独角戏,幻想着影子和影子的相逢,并说着自己也不懂的话。然而,你懂——
我的一头云发如何在秋天的风里纠缠,它如何把绵绵秋雨书写成动人的诗篇,只是这苍老而忧郁的风,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懂得——这里有我悲凉的目光。
连同心也是悲凉的。
而你说:若你真有足够的冷漠,为何没有彻底走掉。就这样,我被逼到角落,没有一毫退路。
还在眼前的你,不知有没有觉得,我的手在你掌心里慢慢变冷,你握着我,是不是如同握着一把雪,悄悄地,它化成了眼泪,在你的生命中一点点地流过。太久远的时间已经把你我的瞬间分裂,一个在此地,一个在天涯。而我的灵魂永远记得——
我越过了几载光阴赶这趟熙熙攘攘的红尘,
听你说最真的话,
一边,轻轻笑着,
把泪捧在手心里,对你说:
看,多美的珍珠。
珍珠掉在地上,粉碎。他年他月,如果,我有幸还在,便是等你,只怕我等不到,影子和影子不会再有相逢,你是我的繁华的梦,终究——你看,那灯灭了,人散了,这如何不是空的?我一个人望着背影,发出一声叹息。是不是——
浮生着甚奔苦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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