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不去的夏天
开始时总是像水一样纯洁的透明色湾里的水还是清的,很淸,像一块透明的绿色玻璃。水面上盛开着两三荷花,甚至还能看见芦苇旁边躲闪的黑黝黝的小鱼苗。“哥,我想要那个…”你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湾中央的一株未
开始时总是像水一样纯洁的透明色湾里的水还是清的,很淸,像一块透明的绿色玻璃。水面上盛开着两三荷花,甚至还能看见芦苇旁边躲闪的黑黝黝的小鱼苗。
“哥,我想要那个…”你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湾中央的一株未开的荷花。夏日刺眼的阳光照在你最喜欢的粉红连衣裙上映出粉红色的光。
看着那荷花与岸边的距离,我有些不知所措。
“非要那一枝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你倔强的点点头。“哥哥…哥哥……”,同时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捏着我的小拇指来回晃动。我抵挡不了你的糖衣炮弹,只好装作无奈地点点头。
我转身寻找一支能帮助我的树棍。来到树林,树林里透不过阳光,站在树下能够感受到那树林深处飘来的阵阵清凉的风。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我快活地在树林里穿梭。
当我拿着树棍兴奋地从树林里跑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岸边那团跳跃的粉红,那是你在岸边焦急的跺着脚。
“你怎么才出来啊”,你假装生气撅着嘴说。
我笑着跑到岸边,“来,试试”。我扔下棍子,脱下鞋子,挽着裤腿跑进水里。你在后边小心地递着棍子。我盯着荷花的方向,用力的抡几下没够到,我又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只听你在后边喊:“哥,你小心点,要不……要不我不要了……”。我说:“我快够到了,等会……就好……”
棍子刚好碰到花枝的时候,一使劲,花便斜斜落在水面上了。
你在我面前拿着那枝荷花,蹦蹦跳跳地跑着。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枝荷花啊?”你调皮的眨眨眼说:“因为它是粉红的,是我最喜欢的粉红。”刹那间,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执着,是对粉红那种干净颜色的很干净很干净的一种执着。
忽然你从口袋里掏出五角钱对我说:“走哥,我请你吃冰。”你小心地把两块装的冰棍的包装纸撕开递给我,我拿了绿豆那一块,你拿了红豆。
吃到一半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选绿豆吗?”你认真地摇摇头,我忍不住笑着说:“因为它是绿的。”这时你的脸上是一副想笑却又装作很尴尬的表情。
渐渐的变得浑浊了成了淡淡的灰
之后的一个寒假,我独自来到岸边。有水,但水已经冻住了,上边不均匀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未融化的雪,雪下边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生机与水的灵性。
真巧的是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你和你弟弟,你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羽绒服。见面,不知怎么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句话之后,是久久的沉默。你说:“嗯,我……我弟让我和他去看啄木鸟。”我说:“啄木鸟?我还没见过哩,我和你们一起去。”你点了点头。你紧紧拉着弟弟的手,我跟在你们的后边。短短的一路,却显得很漫长。两年没见你有了些变化。没有了昔日的那一声哥哥,多的仅仅却是一份陌生。
树林里很安静,我们在树下等了很久。果然一会,传来“当,当,当……”的声音。弟弟兴奋的叫了起来,你一把拉住他,小声对他说:“小声点,不然一会该把鸟吓飞了。”说完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可是,妹,那份笑怎么那么遥远。冬日的阳光照在你的身上,折射出桃红色的光,我明明看见了你的笑,去没看见以前的那团粉红的跳跃。
就像干渴的水一样回不去了
今年春节。湾里的水干枯了,扔满了红黑相间的垃圾,早没有了水的影子。
我随姑妈去你家拜年。出门时,姑妈兴奋的对我说:“还记得以前那个小谁吗?”我点点头,“哎呦,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看你,也不长,像个孩子。”想到上次见面,我能体会到这次见面的距离感。大街上到处是红色的鞭炮屑,落满了黑色柏油马路。
刚进门的时候有些紧张,做好了准备,见面时却还是有些让我吃惊。我甚至不知道该称呼你姐还是妹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穿黑毛衣的姑娘,是曾经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黑色与粉色的差距瞬间变得那么大。酒红色的头发,在太阳下像一团火,脸上依旧带着笑,笑容上却加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听说你辍学,我问你:“为什么没上高中啊?”你翘着嘴角说:“这样不也很好吗?”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另外的一种执着。以及,金色耳钉在你眼中闪出的金色光芒。
回家时一个人任凭冷风吹着,树上残留的枯叶在飘着,一片枯叶打着旋飘着落进曾经荷花盛开的地方。我知道有些东西就像荷花下的水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每个人都会遇见那么一个人,存在过,陪伴过,丢失过之后发现丢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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