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劫

桃花一劫

呈臆小说2025-03-21 09:40:14
有些看来十分荒谬的事,却要用十分的认真去做的。十分认真做的事,却并不会有预想的结果,倒是无意之间做的事,结果却好得让人惊喜。1969年,学校放了寒假,普天同乐的春节将临的时候。我就职的板厂街小学在上级

有些看来十分荒谬的事,却要用十分的认真去做的。十分认真做的事,却并不会有预想的结果,倒是无意之间做的事,结果却好得让人惊喜。
1969年,
学校放了寒假,普天同乐的春节将临的时候。我就职的板厂街小学在上级的要求下,展开了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因为头一年,武汉发生过“720事件”。学校决定对学校同事,一个叫程同事的教师进行审查,审查的方式是叫做叫他上三不准学习班。
在我的记忆中,当时我们那一片的几个小学,能够够上在春节期间办的三不准这样高级别的学习班的,好象就只有程同事一人。因为我当时是学校经过考察认为是政治纯洁可靠的,特别委派我担当了这个学习班的管制人,而那个学习班好象就只有程同事一人而已。
学习班办在大水巷小学。我那天去的时候,天阴有雨,加上我去的时候又是晚上,让人感觉十分阴冷阴沉。走在大水巷那两边高高的没有窗户洞的两边仅有两米来宽的通道里,淋着天上淅淅下的阴雨,踩着脚下叽叽响的雨水,随着昏暗路灯下的阴影,一步一步慢慢移动,的真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偶而看那学校的高墙,忽然联想至巴士的监狱的高墙,又有一种莫名的阴怯。
走进学校,学校十分寂静幽暗,门房没有人,估计是回家团聚吃饭了,操场空荡荡的。只有在远处黑暗中隐隐显出教室轮廓的一扇窗户里,有一点点泛黄的灯光。随着灯光的导引,我立马知道那就是被我管制的程同事的囚室。教室里似乎还有一种微微的声响,和同事肯定在那里。
不错,那里关的就是学习班的主角程同事。
程同事很遵守学习班的纪律,即使在无人值守的情况下,仍然严格地自觉地遵守学习班期间“不许回家,不许打电话,不许写信”的规定。现在,只有人家程同事一个,他现在正靠在木制高低床,努力地,不停地上下颤动他那翘起的二郞腿。一种悠然无事、悠然养神的样子。
程同事,在我眼里很了不起的。我是刚刚从一师毕业的新贩子,对于当好教师还在颤颤惊惊,忐忐忑忑的时期,人家程教师早在文革开始前就已经是小教三级,有吃黄豆,喝糖水的资格了。据说还是市区一级的模范班主任。还经常在报纸杂志上有文章发表。关键一点,人家长得也一表人才,没有见过潘安曹植沈约卫阶,不敢随便比附,但也天庭饱满,鼻直嘴正,身材不魁梧也健康,谈笑不幽默还和亲和力。据说他得意时,每次外出报告讲座,总是一时看尽天下美女,最关键的是人家此时还只有二十五六,正在人家花季女孩追求的大好年华。
所以,要我来监管程同事,我还真的没有什么警惕性,相反,还蛮同情程同事的遭遇的,真是的,过年了都不让人家。现在看来,在那个没有一定规矩的文革的时期,人性这东西是不能考虑的,因为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天天讲时时讲的。在那时,乘阶级斗争的东风,凡有点水平,有的出众的人,被人嫉妬上,那恨就不会象今天恨自己,而是会被叮上,借各种运动,被搞得狼狈不堪,生不如死。
对于我的光临,程同学马上明白,今天管制他,监视他的人是我。不过他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了我一眼,还是注意力集中,认真地上下晃动他翘起的二郞腿。
“诶,你到底是什么事要办学习班?听说你有经济问题?”我打破沉默,想搞清楚程同学犯了什么事。
“没有。就是那康老三的事,我又没有搞打砸抢。”
对于文革中的派性斗争,经过几年文革风风雨雨的人,已经不象文革开始造反的时候那么认真,翻书一样的站过来,站过去,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已经倦怠了。所以借720清理阶级队伍,对借机造反干坏事的是一次秋后算帐,做了坏事的人,应该吃点苦头。
“只要不是经济问题,熬到开学就没事了。”我宽慰程同事。
“有伤脑筋的事。”程同事说,“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送封信。”
“什么信?”我很意外。
“给女朋友的。”
这种事,不祥细问也会推想出一个大概。我沉默了。三不准期间,要我送信,要我为你程同事犯规,那是要我犯错误。要给你程同事送信,我这个监管人不就是辜负了组织信任,与你这个被清理的阶级敌人同流合污了。
“是给女朋友的,解释一下春节不能约会的原因。”程同学说。
给女朋友送信,……,这不关乎阶级斗争。我想。
“你到底有没有经济问题?”经济问题也是不了得的问题。不能给贪污犯送信的。我想。
“没有,”程同事听我问这个问题,连忙说。“不涉及学习班清查的任何问题,不然,我可以把信给你看。”
我当然不能看别人这种信,只是说:“真的没有问题?”那时候,我现在想起来,心理对送还不送这封信,斗争是蛮激烈的,我是派来监管程同事的,怎么能违反规定,反而给他当信差?要是有人知道了,说程同事的信,是搞串连,搞攻守同盟,同一口径对付清查。那说得清楚?解释说只是一封情书。帮忙送一下,成就人家一段姻缘,是不是可以获得谅解。不管怎么说,一旦送了,一旦泄露,那就是丧失阶级立场的问题,后果严重。不送,人家程同事这样相信你,那不太不尽人情,太不够意思。
人们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有道德的规范在约束,又有感情的激动在支配,两者有时是相反的两种考虑。是情感战胜理智,还是理智战胜情感,还真的说不准。最后的决定就是在那一闪念。
“什么时候送?”我说。
“现在吧。”
已经10点多了。怕不能再晚了。程同事告诉了我他那女朋友的家怎么走,我就立即去做这件后不知道结果会有多么严重的事了。
……
开学了,程同事的学习班结束了。我也完成了监管的任务。我们又每天按时上下班,认真的上学放学上课下课。
突然有一天,学校工宣队的师傅找我谈话。
到工宣队师傅办公室,果然,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师傅查问的就是我是否在春节三不准学习班期间给程同事送过信。
我相信程同事的信只是一封解释为什么不能按时约会的信,不涉及阶级斗争,也不涉及贪污。但是,如果硬要是上纲上线,戴个没有组织纪律观念的帽子是客气的,说是立场问题也是有可能的。虽然我口里说自己做的没有错,起码是违犯了“三不准”。口里解释,一时心中总归是底气不足,很有点神慌意乱。
当时问我话的师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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