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劲草
承包荒山那会,人各有份,黄亮也不得不承包一片荒山,说是承包,只是队长在会上说说而已,却没“签字画押”。黄亮心里不踏实,干活没劲,他包的那片荒山,长的都是杂草,看上去一片荒凉。所以人们把它的名字——黄亮
承包荒山那会,人各有份,黄亮也不得不承包一片荒山,说是承包,只是队长在会上说说而已,却没“签字画押”。黄亮心里不踏实,干活没劲,他包的那片荒山,长的都是杂草,看上去一片荒凉。所以人们把它的名字——黄亮称为:“荒凉!”推而演之,人们又送他一个更雅的名字:“劲草!”荒山被大伙承包了5年,又进行了第二轮承包,说是谁出的钱多谁承包,大伙有意见,便天天结伙告状。有人说劲草不凡,于是大伙每次告状都拉着他,他承包的荒山还是荒山,告赢了也没有多大好处,不告又扯不开大伙的面子,这让他左右为难。
于是他就通过关系到省城一个培训学校打扫卫生。他进校的头一天,后勤处长告诉他,学校实行“双向选择”,你要是不想干了,提前一周打个招呼就行,什么时候学校不用你了,立刻走人,不要问为什么?劲草眨眨眼,点点头,别无选择。
劲草和一个姓高的清洁工住在一起。他俩小心翼翼地干了两年。这姓高的人年龄还不足40岁,腿有点毛病,身体显得有些瘦弱。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有一阵子他中了暑,一直低烧,吃不下饭,四肢酸懒,浑身无力。劲草和他住在一起,每天帮他打扫卫生,老高非常感动。有一天,荒凉正帮他用一米多宽的拖布托擦楼道和厕所,老高忽然把拖布向厕所的墙角一放,靠在洗手池上,淌着汗水,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嗨!为这几百块钱,也不值得把命扔这啊?你都帮我七八天了,若这样下去,把你也会拖垮的,你是个憨厚人,谢谢你了老兄!我找处长去,不能再干了。”劲草好说歹说,怎么也拦不住他。
晚上,老高买了一只烧鸡,一包下水和四平啤酒。荒凉买了一包羊脸羊肚,又弄了个凉拌黄瓜和糖拌西红柿,又掂了两瓶啤酒。两个人一起喝离别酒。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传来阵阵蛙鸣,房檐上的雨滴打在桐叶上,发出零乱的声响。他俩不知喝了多长时间,桌旁放着几个零乱的酒瓶,酒菜也吃去大半。劲草喝下半杯酒,把酒杯向桌子上砰地一放,用手一抹嘴巴说:“兄弟,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太犟,年轻轻的,生个三灾八难的,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高轻轻地摆摆手说:“老兄!你不知道,我都干了三年了,也没余下多少钱,儿子都20岁了,定了亲,还没盖房,我那木架房才盖五六年,结实着呢,女家看不上,非要四间八米宽的楼板房。女儿18岁,正上高中,学习挺好,在班里数一数二的,老师说:‘考大学没问题!’在三五年里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女儿上学,急需十多万元钱,我一个月四五百块钱够干啥的啊?”劲草听了,嘴巴抖动了几下,“啪”地向落在肩膀上的蚊子拍了一巴掌说:“谁家也没开银行,先借借,以后慢慢还呗!”“嗨!”老高叹口气十分为难地说:“你不知道眼下借钱有多难,越穷越没人敢借,人家怕你还不起,坑了人家!”劲草沉默半天说:“你回家打算怎么办啊?”老高“鼓咚咚”喝下一杯酒说:“我们那里到处都是小煤窑……下煤窑……”没等他说完,劲草着急地说:“小煤窑不是挺危险吗,前些时候一直说山西小煤窑出事儿。”老高又喝了一杯酒说:“是啊!这——我知道,报纸上说:出了事故,一个人赔十万呢!我要是碰上‘事故,’儿子盖房娶媳妇,女儿上学,一切困难都解决了,我干一辈子也余不下十万元啊,可眼下的困难怎么办啊……”
第二天,老高义无反顾的摇摇晃晃地走了。处长让劲草再找一个人,劲草想了想说:“让我家里人来!行不?我们那里是山区,家里人可能干哩!”处长迟疑了一下说:“那就试试吧,能胜任就干,胜任不了,就走人!”“没问题!”他打保票说。劲草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老伴第二天早晨就到了省城。两个人打扫八层楼的卫生,比起在家里上山下山担担子,简直是小菜一碟,劲草与妻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楼长与管理员的办公室都在二层阳面,仅一壁之隔,楼长的办公室里,三个大立柜后面放着一张床,从窗口能看到前面一片草坪上的长廊,和旁边的健身器材。他只是偶尔住一次,或中午睡一会儿午觉。
劲草妻子初来乍到,在生地睡不习惯,于是五点多钟就起了床,慢悠悠地开始打扫楼道。当她刚走上二层楼梯的时候,见管理员在楼道的另一头,挟着睡衣,一露头又缩了回去。荒凉妻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感觉有点蹊跷。
第二天一早,荒凉妻子去菜市场,远远地见楼长和管理员慢慢走来。她以为他们是老夫少妻。走近了,她极不自然地说了一声:“您俩好……”楼长“哼——哼”了一声,点了点头;管理员陌生人一样白了她一眼。她不明白笑脸相迎,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难以琢磨的表情。
第二天,管理员说厕所有味,教他们用盐酸把厕所彻底清擦一遍,两年来,劲草也是头一次用盐酸擦洗厕所,荒凉在黑桶里倒出半筲盐酸,两个人用拖布蘸了盐酸在地上涂抹。还没等涂遍,两个人呛得喘不过起来,急忙趴在窗口,探出半截身子,胸脯急剧地喘息着呼吸室外空气,劲草对妻子说:“你在外边呆一会儿,我自己干。”于是妻子站在门外看着劲草。劲草吸口气,赶紧涂抹一小会儿,跑出来再换一口气。就这样,,涂擦完盐酸,又用水冲,好不容易才弄完一间厕所。劲草对妻子说:“这活没法干,能呛死人?”于是他去找管理员,管理员没吱声,懒洋洋地打开一个纸箱,拿出两个口罩递给荒凉。两个人戴上口罩,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弄完八层楼的十六个厕所。刚弄完,管理员又阴沉着脸对他们说:厕所里瓷砖上沿和厕所上面的弯管上,都有灰尘和蜘蛛网,要他们再彻底地打扫和冲洗一遍。”劲草听了,眨巴着眼,疑惑地嘴巴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点点头,应承着。
这几天,劲草见管理员的神态异样,感觉事色不对(蹊跷),问妻子有什么妨碍管理员的地方?妻子说:“我才来这几天,有什么妨碍她的呢?头一天拖楼道,起得早点,见她挟着睡衣一晃,又缩了回去,这是第一回,第二回是卖菜的时候,见她两口子转圈(遛弯)回来,给她俩打了个招呼,俩人都是怪模怪样的。第三回是我和那些老太太在长廊下聊天的时候,怕妨碍着她,见她过去,我就走开了。”劲草沉默多时说:“你以为她们是两口子?我忘了对你说,他们不是两口子!”劲草妻子恍然大悟地说:“完了,她以为我看到了她们的破绽!还有,我和那些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她是有鬼生疑
版权声明:本文由sf999传奇新服网打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本文链接:https://crowneplazamlh.com/html/xiaoshuo/x7f8i8d40yrh.html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