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城记
城市的名字之于锤头而言早已耳熟能详,那是熟捏在心底的存在。此刻的锤头背着沉重的行囊,却分明没有任何值钱的玩意儿,一张地图、一点干粮、散碎的零钱,这些是他唯一的家当。锤头义无反顾地跨过了门槛,抛下亲情的
城市的名字之于锤头而言早已耳熟能详,那是熟捏在心底的存在。此刻的锤头背着沉重的行囊,却分明没有任何值钱的玩意儿,一张地图、一点干粮、散碎的零钱,这些是他唯一的家当。
锤头义无反顾地跨过了门槛,抛下亲情的羁绊,踏上赶往城市的征程,没有丝毫犹豫得决绝。任着弟妹们身后的呼唤在空气里回旋,在这干闷的空气中化成烟,散开不见,他不回头,决然且坚定。他坚持,毕竟那座城市是他企盼已久的,他不会放弃可以接近它的机会,绝不。
那是在锤头还只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即从在村镇上的茶馆中休息的商人口中听说了城市的名字。
初听到城市的名字,他就莫名的对那座城市生发了一种渴望。于是他,不断从商人口中探听探听城市的消息,一如城市即是他久别了的深思的情人一般,却是他连什么是情人都尚未辨清。商人亦只当他是孩子的好奇心,于是耐心地讲述城市里的事,也算是排遣。
是在倾听的过程中,他的眼底流放着一样的光彩。商人所说的许多他无法理解,而他可以深刻体悟到的是,城市可以让他远离贫穷和饥饿,他可以吃得饱饱的而不至于空着肚子去地里帮父亲干农活。
一下午,他和商人泡在一起,甘之如饴,甚至忘记了父亲是让他来向店家讨活干的。商人在休整后重新步上了来世的的路途,而他傻傻看着商人离去的背影,看着黄土上腾起的尘埃,大声喊着,“我以后也回去城市的,一定!”
当然商人听到了他的话、茶馆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却都只当笑话、只当一场无知的妄想。这些他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我们可以知道的是,回家后的他难免少不了家里的一顿斥责。
这里的每稍长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不需要任何无谓的“壮志”,即使是一个少年一个孩子的,都丝毫比不得一小团干面来得珍贵。似乎谁也不例外。
他,还是走了出去,成为了那个突兀的例外,没有人看好他。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他依旧年轻。
现在的他,不断和城市贴近。这种渐行渐近的感觉让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他无法用言语表述出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这样的感觉很好,即好像在饥饿了很久之后第一次填饱肚子一样的很撑很撑又极其满足的感觉,不一样的是,不是胃里有这样的饱和感而是心脏的部分。
灼日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得泛着暗红,汗水在额上、臂膀上划出一道道长痕,衣襟紧贴着身,周遭的空气里漾着属于他的汗味,他笑得很开心,就如同而是儿时母亲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红糖糕一样甜腻,即使这样的笑和他现在整体的形象很不符。——沿途的人总觉奇怪,看他的样子该是个无家可归的浪人却没见哪个浪人会有这样的笑,当是个他傻子,总觉可惜了。
究竟是在跋涉了多久后,究竟是走过了多少泥泞的山路,他早已记不清晰。手上的地图已经在上次穿越沼泽的时候沾上很多污泥,大多的部分已经看不清楚标线,而他小心翼翼地为地图上写着城市的那个部分刮下泥土,细细一看,似乎也就城市和它周围的地图是完好可辨的。
还有半小时的行程他就可以抵达城市的边界了。这又令他在倦怠中收获欣喜。这样的事实宛如上天予他的最大馈赠,不可否认,他激动异常。
而后,抬起右臂,擦拭去汗水,继续向前迈进。
他终于进入了城市了,满怀着憧憬和激动,他唱起了歌——那一首首早已重复了千百遍的山谣,他很喜欢。他那么那么的激动着,以至他真的没看见旁人的眼光。他也看不清,看不清那是怎样的神色。他本就看不清明的,他近视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不清,所以一切尚是美好的妙不可言,截止他知道自己的视力情况那一天。
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得和他一样——不和这个城市相融合——的年轻女子,她低着头右手揉搓着眼。他以为是她的眼睛里进了沙子,他没看见的是她左手掩藏的餐巾纸,没看清她眼底的难过和心伤。
锤头开始寻工作,城市里那么多的商店、公司或是企业,他一家一家地问询过去企图找到合适的职务。
“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你英语等级几级?”“你为什么穿着得那么不得体?”“你会速记和电脑么?”“对不起,你不符合我们的需要。”“抱歉。”“就你那点本事还来这里,自不量力!”..
那些语句一连串地炮轰进他的耳蜗,就好像家乡山林里的某种鸟鸣,不同的是那都是悦耳的鸟鸣,而不类似于从人嘴里吐出的冰冷的词句。他不得不承认,他被浇了很大的一盆冷水,但是这样的冷水依旧不足以熄灭他心中燃烧已久的执念。
他所有的狂热照旧,即使偶尔也只有偶尔的某个夜里,因为晚风的吹拂他想到自己的老父老母以及尚且年幼的弟妹。即便是望着同一轮的明月,仰望同一片天空,他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了,这他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地坚信着。他总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再难回去了,他是不后悔的,虽然心里酸酸的。是在另一天的晨曦将天际熏亮的时候,他又将所有的伤感忘却,再次踏上自己的寻找之路。
“我没有文凭。我不会英语。我没有钱去买好看的衣服。我不会速记也不会电脑。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
是在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之后,锤头坦然向招工方陈述自己的状况。他真诚以待,唯一的希望便是可以得到赖以生计的工作,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自己的梦要去实现,即使那个梦只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某个角落甚至连他自己还未尝发掘完全,他只是凭着感觉走罢了。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录用你。”公关小姐公式化地说着,依旧是回绝。其实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他本就不适合,谁有能说不是呢?
失望失望。难以言喻的失望。这已经是他所了解到的最后一个登在报纸上的招工单位了。
“年轻人,你等等没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找工作的话,照你的情况你或许可以去建筑工地看看,我儿子是那里的工头,或许可以帮你。做个瓦匠、搬运工总是不需要这城里人那么些要求的。”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太叫住了他,她应该是这个单位的清洁工人——她身上的制服上有“保洁”的字眼。
“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嘛?”他心下的惊诧自是极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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