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亡妻的日记(三)

写给亡妻的日记(三)

官轻势微散文2025-04-04 06:20:00
2003年11月3日(十七)今天是儿子三周岁生日,小家伙依然绷着脸,眼里流露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和哀伤。宝宝,自你出事以来,我每天都送他上幼儿园,园里老师也积极配合。但老师告诉我的情况让我担忧,老师说
2003年11月3日(十七)
今天是儿子三周岁生日,小家伙依然绷着脸,眼里流露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和哀伤。宝宝,自你出事以来,我每天都送他上幼儿园,园里老师也积极配合。但老师告诉我的情况让我担忧,老师说儿子总是沉默,总是孤独地坐在一隅,一个悲伤的大男人,面对失去妈妈的小男人,真有些束手无策。亲爱的,时间也许是最好的药吧!
我的妻,照你的意思,今天,我买了大蛋糕和几斤糖果,让小朋友们陪伴儿子,过他人生中这个特殊的生日。稚嫩的生日歌响起来了,我竭力微笑着望着儿子;本就内向的儿子,惶恐地盯着爸爸。我同老师一道鼓励儿子吹灭了蜡烛,我希望我的精心努力,能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哪怕一丝丝的温暖。
幼小的孩儿不会知道,妈妈怀他的前六个月,妊娠反应都厉害;经常吃什么,吐什么。分娩前,爱妻让我牵着她,不停地从医院一楼走到十楼,走一层歇会儿;大冷天,妻苍白的额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不忍,要她放弃,妻勉强地笑着说:现在累点,呆会儿就顺利了。可一切没有想像的顺利,从晚上七点钟开始,我就听见妻时高时底的呻吟声,嘶喊声;我多想陪伴在妻的身边,握紧她的手,摩娑她光洁的额,轻挽她柔软的发丝,深情地注视着那双梦幻般的眼睛;这样,我的妻一定会好受些。女人生产如同炼狱,徘徊在产房外,我终于明白了天下母亲的伟大,也深切地体会了:生与死真的只隔着一张纸。儿子,你知道吗?你折磨妈妈二十多小时,凌晨五点多,才降临到这个多灾多难的世上。
宝宝,你放心,我会努力带好儿子。等儿子大些,我会自豪地告诉儿子,他有一位怎样的母亲!我会将你的爱传递,让我们的儿子健康、阳光、快乐。

2003年11月5日(十八)
记得年少的我在省城读书时,特别欣赏“情到深处人孤独”这句话。其实,那时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多愁善感,喜欢吟花咏月;今天,重拾起久违的诗句,心头别有一番凄凉,一股浓浓的孤独。
宝宝,这些天,我都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就像一个边缘人,游荡在自我的梦境里,追忆着逝去的一切。我把我们的照片都收集了起来,一张张抚摩你,回顾着你的一颦一笑,品味着我们的爱情蜜语;在悲伤破碎的世界里,一点点拾捡细腻而甜蜜的回忆。就像和妈妈每次聊着你,聊着聊着,我不那么悲伤了,心里甜甜的,脸上甚至有了舒心的笑容。
亲爱的,分开才一个多月,你就成了我的历史,成了我的上辈子。我想走出来,也想有人安慰我,可我知道,谁也慰籍不了我。我猝然被命运无情地抛进了谷底,伤得太重,只能独自一寸寸往上爬;累了,我就不想爬了,不想救自己了,只想在黑暗的谷底怀念你,把思想浸泡在虚无里,就像疲劳的身体浸泡在温水里,我终于尝到了甜蜜,苦痛里的甜蜜。黑暗的谷底偶尔有几丝亮光,刺激着木然的我;偶尔有几声童稚苍老的呼喊,在召唤飘忽的我;我不会就这样远去,我只是想多休息会儿,顺便舔舔伤口。
往昔如风,美丽的你,在风中舞着飘走了。泪眼朦胧,我四处张望,眼里只有冬的荒芜;伸展在空中的手,只握住了一点点碎片;凄冷的风,却让热泪迅速冰凉。

2003年11月7日(十九)
立在窗前,这普照大地的阳光,让我觉出了温暖,冰在碎裂,在融化。阳光真好,萧杀的冬天明亮了,温柔了。宝宝,你也在享受阳光吗?虽然阳光下有阴影、痛苦,如果你感应到了,我希望我此刻的明亮,能灿烂你的笑脸。
我常常伫立窗前,眺望不远处的石山,山上没有树木,只有杂草。记得你怀孕时,我带你爬过石山,你挺着大肚子,气喘吁吁的;为了儿子,我们爬过多次。再后来,非典时期,你早早把我和儿子,从被窝里拉出来爬山;你说这样能增强免疫力。我不喜欢早起,爬山时,还晕晕乎乎的;你却兴致勃勃,一会儿压压腿,一下又扭扭腰,白净的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坚持了几天,两个男人开始赖皮了,你一遍遍地喊,后来,媚眼怒睁,两男人只好悻悻地起床。
立在窗前,我再看不到风摆杨柳的身影了,是这人世间肮脏的东西太多?还是造物弄人?我试着和你梦中相会,你却很少走进我的梦里,你在恨我吗?
阳光又被阴云遮住了,温暖消失了,大地就像火燃烧后留下的残骸;而火魂,那美丽无比温暖无比的火魂,又飘走了;你只能享受她的温暖,谁也无法拥有那灵性之美,我们拥有的,只能是温暖的记忆。

2003年11月11日(二十)
站在镜子前,凝视着削瘦而憔悴的男人;我感觉你又将下巴,柔柔地贴在我的肩上,朝我俏皮地抛着媚眼,淡淡的香气沁入肺腑,耳边飘荡起熟稔的话——阿伟,你的老婆真靓!我还没来及转身,镜里,依旧只是一个皮包骨头的男人,恍惚凹陷的眼里,一丝火苗还没燃起,就灭了。
宝宝,你走了,把燃烧我生命的火种也带走了;那种非你不娶,我不拥有你,谁能拥有你的气魄也早已散为了烟尘。我已不是你美丽眼中的爱人了,痛苦和思念每天蚕食着,一个28岁男人体内的能量;厄运碾碎了一个温暖的家,我不愿倒下,我想寻找一百个一千个理由证明,我很坚强;可绵软的身体仿佛飘浮在梦里,双足竟感触不到厚实而坚硬的大地。
一人枯坐时,我吃惊地感觉,贴在骨头上的那一点点肉,正在往下掉,我猛然惊醒。于是,重拾起落满尘埃的篮球,偶尔,上文化站疯狂一下;累了,就回来洗个澡。宝宝,我想起你经常给我洗澡,有时,边洗还边唠叨:我伺候儿子,还要伺候你!不是说两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吗?我就嘿嘿嘿朝你傻笑;你又说:象我这样对老公的老婆多吗?其实,我知道你愿意为我洗,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愿不愿意,从你的眼里,你的动作中感觉得出来。虽然恋爱时,我有些担心婚后的磨合期;我是杞人忧天,婚后的生活时常令我心醉。许多时候,灯光下,望着熟睡的你——你的秀发自然的散乱着,甜蜜得像个孩子;你的旁边,是酣然入梦的儿子;柔和的灯光下,我常这样痴痴地端详你们母子。有时,我会俯身,在你安详的脸上轻轻地吻一下;酣睡的你,偶尔会侧过身,温软的手自然地落在我的胸脯上;我小心翼翼地入睡,生怕惊扰了你的好梦。
亲爱的,雨夜,我们还有搂在一起听雨入眠的习惯;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雨声,让我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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