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上的三夜
第一夜:夕阳渐渐消失在站台上巨大的玻璃窗前时,我离开了成都。没再敢回头看看这城市的边境,没再敢。“我从你刚上火车就看到你的特别,你的孤独。”这话从一位三十四岁的女人口中说出,对着我。她像极了我的母亲,
第一夜:夕阳渐渐消失在站台上巨大的玻璃窗前时,我离开了成都。
没再敢回头看看这城市的边境,没再敢。
“我从你刚上火车就看到你的特别,你的孤独。”这话从一位三十四岁的女人口中说出,对着我。
她像极了我的母亲,幸好的是成为了忘年之友,我没再防范这样的相逢,她说,自己喜欢喝酒,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证明她不再像自己的容颜那样年轻。在意么?她就是那样落落大方,年轻,有股我母亲特有的桀骜。深夜她在列车过道里聊起了她的感情史,她提起她手上的伤疤是第一个男友留下的。
所以她对她现在的丈夫,毫无保留地说出她的嗜好,“我就是爱喝酒。”
很难想象,就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奔放,爱她的习性,爱她的坦诚直爽,就是有这样一个男人,和她度过漫长的婚姻,有了个16岁的儿子,而她却可以直接地和比她儿子大两岁的我交流大女人们的话题,破碎我的那些春花秋月的幻想。
有得便有失,她得到的幸福,过去却经历过诸多的血泪。
我不知道该不该称她为风尘,总之她的心里是游曳的,她去上海,去韶关,将丈夫和儿子抛在成都,她优越地安享工作现状,谈吐爽朗大方,声音洪亮,她平凡普通得要命,亦集万千自信。
从今晚到白天,她共喝了八瓶啤酒。我想,哪个车厢里的女人也不敌她!
第二夜:
如果你路过常州,记得看看那里的站台,把心留下。
凌晨两点,火车路过常州,从远处望去,这里和中国别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这样平静地湮灭在了黎明之前,站台上滚动的字幕不免让人心怀感伤,人们忙着去漂泊,忙着寻找归宿,你所看见的一切预示了新的生活。
因为路过常州,我想起了姿姐,她只存在于五光十色的网络游戏里,却独唯动人,博学宏才,我在某一日问她在哪里,她告诉我是常州。于是我就对常州有一种无边的幻想与憧憬,当你热爱一个人,你也会同时热爱她所生长的地方。
我记得姿姐对我说过的话,她提起于尔克舒比格,那本《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中的南瓜用默默生长的不争方式去反击了别的差不多个头的蔬菜们的空想,那样无原因却让人感到意味深长的话语,至今让我翻来覆去地思考。
一个人想要去反驳别人的时候,不能像是她口中说出的“唇枪舌剑冲锋陷阵将对方踩进泥里”那样你死我活,南瓜越长越大,成为一个实在的东西,不可否认的价值观始终存在,我无法去用下流而恶毒的话语反驳,我只能淡淡反讽,不管它们是否能理解这样的“讨与伐”。
姿姐告诉我,牡丹没了还有月季,我不敢尝试,当我第一次碰上这该死又迷人的网络游戏时,我就知道泥潭深浅不是你所能去预料的,你无法删除你一时心切的哀愁,无法去控制别人会怎么提起你,在虚拟的人格道德里,我始终真实着说出自己的名字,告诉我全部的孤独和快乐,我不懂攻守,不会去怀疑,乌云密布也不能遮盖月光的皎洁与恬静。
收到好友的信息,便希望我美丽,知性,文雅,珍惜美好的生活,我怅惘若失地想着自己不可理喻的命运。走了,走不思量,离了,离不追忆。
我不会是想要下站吧,我不确定每个人的一生会爬上多高的巴别塔,不确定每个人的念想里有多少个我自己,我只要默默地记得,在这个城市里,有个曾帮助我从这芸芸众生的游戏困境里挣脱出来的女人,当我这么不敢面对疯癫似的自由言论时,息息相关的梦魇如影随形。只是,幸好在我路过常州时,想起姿姐的话,安顿起了内心的众多杂念,火车渐渐驶出站台,我将要去往远方,当我看见巡查的站员点上了烟,看见这里下车的旅客相依相伴离开的背影。当我听见乘客的喃喃梦呓,听见列车愈来愈促对铁轨的厮磨,我逐渐释怀了——这就是人生吧!
我像所有倦怠的归鸟,等待梦醒时分薄紫色天空的到来。
第三夜:
漫漫长路即将结束,我赶在人们的谈笑前谈笑自若,赶在人们的沉默前沉默无声,我是舍不得这窄窄的中铺的,在这里我迎接了不同城市的黄昏和黎明,爱上了这样的漂流之床,恋上了这样的漂流之窗。
回想当天到达上海中转坐车的间隙,我越过横恒在马路上的大桥,看到的是艳阳下熠熠生辉的高楼,上海人匆忙,匆促,不留一点痕迹,从到处张贴KTV广告于街头巷尾的小帅哥可以看出来,他打扮时尚活力,嘻哈装上一小撮故意留出的胡子,提着一桶浆糊,把宣传单沾上一沾,“啪”的一声稳稳当当地贴在比他高出好几个头的墙上,三下五除二,他看见我惊讶的眼神,酷酷地走了。那感觉,像是前辈子的修出的一次恋情换来的此生一遇似的美好!
上海人的脑子里大概都放置了一台上了发条的闹钟,我想。
火车路过秦皇岛的时候,我开始感到焦虑,坐立不安,火车的上中下铺都像挤满了魑魅魍魉似的骇人,我坐在靠窗的走道,夜晚的外面是漆黑的反复的铁轨,是滑动的摆荡的树木,是遥远的工厂,是无边的星空…一生中第一次,离家最远,最匆忙,最没有思量,那奔腾的梦境里是我渴求安定的灵魂,如果命运不会那样叫我等待,那样叫我浑浑噩噩,大概我还在那可爱的表演系里学习声台形表。人么,命运它可不会给你份报表。
乘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他看整节车厢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周围满是呼噜声,他没有小心翼翼,而是大方坐到我的面前,都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了,他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我看起来惆怅,这是火车上的第三夜了。
“有啥睡不着的,”他说话已经有浓浓的东北味了“火车上你这样的人挺少的,几乎没有。”喔?是么?看来北方人更容易犯困,想想自己从成都到上海的那趟列车,都是四川人,到了夜里睡不着的多了去了。我心里想着。
“你是哪人?”他问我。
“我祖籍在广东。”
“喔,我还没去过南方哩。”
“对了,你什么时候睡觉?”我好奇。
“得早上七八点了,我得叫醒要中途下站的乘客。”
“这是要到哪里了?”“德州。”“德州?不是美国么?”我像是地理盲说出这番话,“美国的德克萨斯州?”他笑了,我心里想起一部公路电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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