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铁舅
二十世纪50年代初,农村人生活在吃不饱穿不暖的艰苦年月。这也是黑铁舅就出生的年月,他一生下来就特别黑,跟包公的黑比起来毫不逊色,也许就因为少了那一弯月牙,所以包公劳心,而黑铁舅则劳体。黑铁舅生下来是个
二十世纪50年代初,农村人生活在吃不饱穿不暖的艰苦年月。这也是黑铁舅就出生的年月,他一生下来就特别黑,跟包公的黑比起来毫不逊色,也许就因为少了那一弯月牙,所以包公劳心,而黑铁舅则劳体。黑铁舅生下来是个男孩子父母都很欣慰,因为家里增加了一个劳力。老人说名字取得贱点好养,加上黑铁舅皮肤黑,因此父亲给他取名黑铁。黑铁舅的勤劳仿佛是天生的、从娘胎里就带来了的,这种“天时、地利、人和”注定了黑铁舅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勤劳的人,但是后来,那份勤劳不知是福是祸?黑铁舅是我外公的弟弟的大儿子,又是这个家族里的第三个男孩子,我一直称他三舅,文章里就叫他黑铁舅吧。
听我妈妈说,黑铁舅小时候生得虎头虎脑,眼睛又圆又大,他用那双真诚的大眼睛望着你,那乖巧、机灵、诚实一眼就让你喜欢;圆嘟嘟的脸上透着红,那种健康的高原红;鼻梁高高的,有着跟鼻孔大一样的大肚量,从来不跟别的孩子闹矛盾;嘴巴大,都说嘴大吃四方,但是他总是流口水,听我妈妈说是因为他体制属热性,跟嘴馋没有关系;他虽说不懂得嘴巴甜的好处,但是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人疼。黑铁舅小时候跟我妈妈很亲,总是对着我妈妈菊格姐前菊格姐后叫着,叫得可亲了。我妈妈比黑铁舅大十多岁,也很喜欢黑铁舅,总是有好吃的就给黑铁舅吃,我妈妈熬猪油的时候,黑铁舅就扒在灶台上等猪油查吃,流着口水问:“菊格姐,油筋什么时候熬好啊?”那猪油查又香又脆,就是体制不是热的人闻着都流口水呢。擀面的时候,我妈妈会瞒着外婆多和些面,先掐下一块给黑铁舅做火烧油面粑吃。
黑铁舅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在农村,老大可以称得上是家里的顶梁柱,都说长兄如父,黑铁舅真正的做到了。从小就跟着父亲下地干农活,那时候家里穷,虽说没有读什么书,但是他很通情达理,对父母和叔伯们很孝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跟弟妹们斗过嘴,弟妹们做得不对的时候,他总是说他们还小,等大了就好了,做哥哥的让让就是了。小小年纪,就知道父亲的艰辛,说弟弟妹妹们小,人口多,田地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自己是家里老大,为父亲分担是应该的。黑铁舅整天不是地里就是田里,像一头小黄牛,把皮肤晒得更黑了,一般皮肤黑的人让人感觉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有怕过他,反而有亲切感。
到了结婚的年龄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一位远方姑娘,新婚是大好事、大喜事,但黑铁舅的新婚除了甜蜜还比别人多了另一种味道。
他们大喜的时候我十多岁,也懂些事了。姑娘家里是贫寒的,那时候别人的嫁妆最少六抬,而她的嫁妆只有孤孤单单的两抬,一台梳妆台、一台高架木箱,连大衣柜都没有,甚至显得有些寒酸,但是黑铁舅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些,脸上一直绽放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新媳妇是漂亮的,只是无语、无表情,对眼前的一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新媳妇不是她。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缎子棉袄,是对襟盘扣的,是金丝线织的菊花图案,把身段衬得婀娜多姿;梳着一条又长又粗的大麻花辫子,那麻花辫放在胸前,把原本就很高挑的新媳妇的个子显得更高,样子衬得越发的亭亭玉立;新娘子背靠着梳妆台站着,看着新房里的人来人往,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好像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也没有在乎人家会不会说陪嫁的嫁妆太少,谁说人穷志短了,新舅妈可是还带点傲气呢。那时候我也就十来岁,看着新舅妈漂亮,虽说看上去有些冷,但是挺美的,看着这又冷又美的新媳妇,别的小孩子都敬而远之,人的本性往往是越难攻克的难题越引起人的斗志,我靠着新媳妇站着,昂着头用欣赏和讨好的眼神看着这位新舅妈,想有荣幸引起新舅妈的注意,可是新舅妈头一直望着窗外,瞧都不瞧我一眼,我便使上小甜嘴,一会儿说三舅妈的衣服真漂亮,一会儿说三舅妈的辫子真好看,一会儿说三舅妈你好香,三舅妈也才仅仅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勉强挤出点浅浅的笑,就一眨眼的时间又恢复了冷漠。
黑铁舅成婚时已经三十岁了,在八十年代初的农村是大龄青年。人老实本分,没有多余话,不会花言巧语,更不会讨好人,除了嘿嘿的几声憨厚的笑,见了女孩子都脸红,更是从来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打过交道,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农活,一天到晚手上都没有闲的时候,只会埋头苦干,这些新媳妇是不知道的,看到的都是表面。三舅妈一点不喜欢黑铁舅是有道理的,一是黑铁舅黑,二是他笨嘴笨舍,三是他年纪大。三舅妈嫁过来的时候只有18岁,花样年华自然有清高傲骨的资本,新婚那天瞧都不瞧黑铁舅一眼,黑铁舅可是喜欢三舅妈得很,一看着三舅妈就笑得合不拢嘴,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让他这个铁打的汉子两顿饭可以不吃没有问题,但是少看媳妇一眼可不行。
黑铁舅的痴情并没有打动新舅妈的无情,新婚那夜似乎很平静,第二夜也平静,第三天的时候,半夜里三外婆起床上厕所,忽然看到新房门前有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壮着胆子上前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吃惊地问道:“新婚第三天,怎么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傻坐在这里?”黑铁舅憨厚的笑道:“嘿嘿,她不让进。”三外婆二丈子模不着头脑道:“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晚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还不分青红皂白还把黑铁舅狠狠臭骂了一顿,黑铁舅哑巴吃黄连,又不好意思说被新媳妇关在新房外的缘由。其实黑铁舅之前就求过的,但是任凭黑铁舅怎么轻声细语求三舅妈,三舅妈就是不肯开门,黑铁舅又怕惊动家人,更不敢大声敲门,没有办法只好在门外坐下。三外婆也不想让人家知道,心想不论什么事都等明天天亮再说吧,也顾不上上厕所了,急急忙忙到自己房里拿了件棉大衣给黑铁舅裹上,黑铁舅就这样在门外过了他的新婚第三夜。
黑铁舅不想让家人知道新媳妇是不喜欢他才不让他进新房的,纸是包不住火的,连续两三个晚上黑铁舅都进不了新房,这下连我们这些小辈们都知道了,新婚第六天的那晚,三外婆实在不忍心看到儿子一直这样被关在新房外,来到新房前求新媳妇开门,新媳妇就是不理,连三外婆也不让进,那门把得像铁门一样,刀枪不入,最后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搬来一部长木梯,让黑铁舅从新房的房顶爬进去,因为新房顶部的楼板有一个放梯子的一个平方米的天窗。黑铁舅终于进了新房,但是里面立即发出了拳打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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