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模糊的抗清英雄——刘三奇
笔者两年来一直在做关于徐州二移民的考证和资料梳理工作,两个人的交游都十分广泛,可考者不下数百人,然而这数百人中能知其生平者不到一半,大多数的田父野老,乡间士绅们都不可考,而这些人大多都是他们的乡亲,作
笔者两年来一直在做关于徐州二移民的考证和资料梳理工作,两个人的交游都十分广泛,可考者不下数百人,然而这数百人中能知其生平者不到一半,大多数的田父野老,乡间士绅们都不可考,而这些人大多都是他们的乡亲,作为一个徐州人,我觉得缺少这么人的资料是件大憾事。现在把我刚刚考证出来的一个人的故事写在这里:刘弢之,沛县人,字三奇。按照阎尔梅的说法,此人曾长期在史可法的做军官,史可法大人非常赏识他,准备让他担当要职。正巧1644年大明王朝覆灭了,一时间,南明、大顺、大清三股势力相续出现在黄海地区。1545年初,史可法不听阎尔梅的劝阻,一意退守扬州。留刘弢之在下邳,坐镇北方,因而朋友称之为刘下邳也。
四月十四徐州一带城池尽陷于清人之手。尔梅携家东行到下邳,依附于刘下邳。途中诗人有《南迁》、《邳州道中》和《过圯桥》、《圯桥吊张子房》等诗。刘三奇独守孤城,实力单薄。五月二日,他让尔梅到南方去求援兵于刘泽清,临别之时尔梅有诗《赠刘弢之》二首并序:
弢之,沛人,讳三奇,以诸生受知史公数年,欲授别将。卤渡河南,乃始奉敕守邳。时河北尽没,独邳仅存,予携家往倚焉。弢之慷慨激烈,以睢阳自命。治具未完,扬州已报陷矣。弢之托予请兵淮上,予毅然东行,留诗勉之。五月初二日事。
河北存亡视此城,君留死守我东行。丈夫凭有千烁在,不使睢阳独擅名。
弹丸犹是大明余,不信中原一旦墟。每过聊城拜燕将,却教人恨鲁连书。
后尔梅途经宿迁,有《过宿迁》《乞师淮上道经白洋河有感》。赶往淮安,为守将刘泽清出谋划策。不料刘泽清蓄意降清,并不听从,反倒把尔梅灌醉,扔在一条小船上,自己带着部队逃往海上。。尔梅有《至淮与东平伯刘泽清、漕抚田仰、按院王燮、总河王永吉极言恢复,不听,未及率属官东遁。叹之》、《东平伯刘泽清、漕抚田仰、巡按王燮遁海,予至乞师,不得》。刘泽清弃淮不久,大清兵就渡过来淮河,鼓吹入城。淮人大恐,跪道迎降。尔梅率北方壮士数十人,都是全身武装,带着弓箭等兵器。盘桓城外,欲夜袭城内清兵,淮人富商惧怕受累,准备将尔梅抓起来交给大清,淮人陶震寅救之,并将尔梅藏匿起来。尔梅有《淮上送友》、《满兵入淮,淮人犹有歌舞迎婚者》。后尔梅历经苦难,终于返回下邳,此时南京已经陷落,刘下邳孤独难支,为了全城父老的安危,他选择了投降。如此一来尔梅此时真是走投无路也,只好返回故乡沛县。不久(六月),清廷大员赵福星派刘下邳等人劝降尔梅,尔梅不从,有《满巡抚赵福星遣官招余余却之》云:“殷商全赖西山士,蜀汉孤生北地王。岂有丈夫臣异类,羞于华夏改胡装。”
然而刘的屈服只是暂时的,和很多南明的降将一样,不久他就开始了反清的举动。1647年,也就是阎尔梅在联络山东榆园起义军的时候,刘下邳去了淮阴,并访问了万寿祺,万有《刘三北还》二首:
今日何人下钓台,泗亭秋水没蒿莱,三纲既绝逢萌去,北郡犹存越石回。
读史百年留日月,登车千里拥风雷。知君揽辔中原意,对此茫茫正可哀。
夏阳路出清淮道,水驿屯屯向北行。家有敝庐藏旧剑,国当大故识坚城。
寒山薇蕨先秋老,小县衣冠与世平。此日西归为溉釜,好音珍重寄周京。
也就是在这一年,刘弢之通过阎尔梅认识了叶廷秀,三个人一同加入了山东榆园军。今阎集中有《赠两侠客》一首:“江河万里破征云,秋水微茫白鹭群。野客自称前进士,山亭谁识故将军?昆吾摇动星辰气,韎韐沉函虎豹纹。泗上从来歌猛士,空楼烟月吐华雯。”尔梅此诗中说一个是前进士,一个是旧将军。这里的旧将军无疑就是刘弢之,而前进士则当为老友叶廷秀。据沛县志载:“叶廷秀少游沛中,读书汲冢寺数年,性刚毅。叶生于1600年,大阎尔梅4岁,1625年中进士,知南乐、衡水、获鹿三县,后升为顺天府推官。崇禎十三年八月,叶廷秀为救黄道周挺身而出,仗义直言,被施以廷杖。南明灭亡后,叶加入了山东榆园军,在叶廷秀的邀请下,阎尔梅、刘弢之也于1647年加入榆园军。三人相会于尔梅家中。尔梅集中有《濮州叶润山见访次韵》和《游南寺次叶润山韵》,描述了叶廷秀来访相邀的情景:
濮州叶润山见访次韵
十五年来问讯重,春斋鸡黍薄言供。幽芳懒与人相近,高蹈孤为众所宗。
避地黄冠时驾鹿,经天紫气果犹龙。村童不解游方外,便谓敲鱼待饭钟。
游南寺次叶润山韵
芒鞋竹杖入东林,一坞桃花万树深。荒水漫缘孤柳渡,微行多被野藤侵。
须知慧远能沽酒,未必渊明不解琴。烟雨满楼沉夕幻,蒲团牛背总违心。
张相文曰:“年少别有《题刘三城西水馆诗》,以此知其为故将军也。玩《送刘诗》语意,知刘三此行期望甚大,盖欲起兵夏镇,而与山东榆园之众相呼应也。夏镇居维岱间,握运河之冲,要害之地也。刘三北行逾年,山东兵果略夏镇。其殆刘三所为欤?知在此年者,《丁亥中秋》自注:是秋积潦,郭外皆涨没。而送刘诗亦有“秋水没蒿莱语,二诗编次相连,故知为同时事也。”
1649年2月12日,万年少北行到达沛县,住刘下邳家,为之写《题刘三城西水馆》四首。后过蹈东居访阎尔梅,为书《孝经》。并与尔梅等人入沛宫,登歌风台,游飞云桥,并参观张飞庙,均有诗。
题刘三城西水馆四首万寿祺
妻子还乡里,相扶问旧庐。身经百战后,家破十年余。
策杖随麋鹿,抛属掩蠹鱼。此君聊复隐,輟叹欲何如。
闭户依丹嶂,衡门高夕阳。平生惬幽兴,遐抱托轻狂。
黄鸟啼官道,青桐出女墙。独行吟未稳,风雨上高粱。
水馆临城阕,西风动碧荷。无人幽鸟浴,近渚白苹多。
明月浮空尽,流云傍汉过。端居掩岁序,须发渐婆娑。
不尽山川意,浮云西北楼。无端天地闭,空对馆厅幽。
吟啸悬千夕,登临消百忧。古人已寂寞,异代自长流。
从万寿祺的诗歌中我们知道,刘三奇住在沛县的城西不远处,卸甲归田后,一直隐居在此。每日行吟水馆,很是寂寞。
登歌风台二首万寿祺
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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