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行
“明天没事的话,和我出去一趟。”柯主任“啪”的,将一卷案宗摔在我的桌面上,这哪是征求我的意见,根本就是下命令。“哦!”明天可是周末啊!和朋友约好去公园烧烤的。唉!谁叫我是实习得呢?主任最大,我得听话。
“明天没事的话,和我出去一趟。”柯主任“啪”的,将一卷案宗摔在我的桌面上,这哪是征求我的意见,根本就是下命令。“哦!”明天可是周末啊!和朋友约好去公园烧烤的。唉!谁叫我是实习得呢?主任最大,我得听话。我放下鼠标,瞥了一眼案宗上的名字,又是那个案子,没完没了了,从我进这家律师楼,到现在,还没有执行下来。
我翻了翻眼睛,瞅着即将回主任室的柯大状,“这个案子**执行庭那边有什么说法了吗?”
“哼,”牙齿缝一口浊气,还带着口水喷出来,主任火冒三丈,两手插着腰,踱来踱去地开始骂起来:“妈的!**执行庭那边真他妈的贱格,执行申请递上去那么久,没执行下来,敷衍说败诉方没可执行财产,委托人又说昨天说看见被执行人还住五星级,我问他是不是有被执行人可执行财产的证据,你说,执行庭死磨叽!我委托人说我有问题,吃了原告吃被告,花钱请律师是肉包子打狗,我这和他签得委托书只是代理到二审终结,看他可怜,顺水送个执行,嘿,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说我没去查人家有没有可执行的财产,什么都问他,请律师干什么吃的,简直,唉!这,全骂了!”
“看电视看多啦!”一直低头翻案卷的马律师,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所以说,做律师不能感情用事,合同怎么签,就怎么做。”
“那你上次那件刑事案件,你不也是送个人情。”我撇撇嘴,马律师可是所里的名人,接收案件的频率很高,而且敬业爱岗,每天不是办公室,就是公检法。
“嘿嘿……”马律师一说那件事,就阴森森的笑,其实并没什么值得笑得,那天我不在所里,听出纳说那个襄城来的老阿姨,跪在地上求他,他把身体背向别人,就那样笑。
“又没人味了。”所里的美女终于发话了,王律师把椅子摇向马律师,瞪着眼睛看着他。
“可别这么说,马律师面恶心软,不仅没收律师费,还给老阿姨找了个便宜的旅社住下来,还买了即食面给她,等儿子的案件开庭。”我低头嘟囔着,不过出纳说老阿姨跪了很久。
“哎呀,一个普通的盗窃,她儿子跑到别人仓库里偷,结果,自己把自己反锁了,一直等到警察来抓他,才出来。”他还在笑,不过不是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了,“一进来,啪嗒就跪下了,唉!虽说可怜!”
“你没收律师费?”柯主任疑惑的看着他。
“没收。”出纳咬着笔头回过头来,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主任夸她能代表所里参加选美。我倒觉得她太瘦了,都是突兀的骨头,吓人。王律师总是和马律师底下嘀嘀咕咕出纳来了,主任脾气好多了,说到兴奋的时候,两个人抖着肩膀,捂着嘴,哧哧哧得,真让人受不了。不过,那个出纳的确起了个够嗲的名字——朱珠。主任总是,朱珠啊!朱珠啊!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但是很明显,主任看她的眼神比看我柔和多了,他扭头飘了一眼朱珠,在回头斜斜我们,“唉!律师只是个职业,也要吃饭、生存,这不收费,无偿服务,所里得关门了。”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主任,突然低落了,语气象被挤爆的气球一样无力,“花律师,你把案卷按照顺序装订起来,明天好用。”
“噢!”我耷拉着脑袋,长长嘘了口气。
柯主任叫柯壮达,名字如同他的人一样粗犷,斗大的脑袋,肥肥的屁股,是他容易被人注意的主要特征,第一次见到他,我惊讶的以为自己是见到了香港电视剧里面的那个肥猫,真的很象。而他可不能小觑,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简单,在律师行业里面摸爬滚打十五年,和许多公检法私交很深,当然,游戏和交情大家深喑其中原则,在工作场所见面时,都比较客气,看不出一点痕迹,然而私底下,那就热闹了,打麻将、OK、一起出游,要不是跟着主任实习开眼界,我就象马律师那样,傻乎乎的就光抠法律条文了。有时候马律师也很羡慕柯大壮和公检法的关系,碰到一些需要协调的案件,也会去找他,私下里叽叽咕咕几番。不过,行业不自律,导致给很多委托人会产生负面影响,譬如,许多委托人一进律师所大门,先嚷嚷,哪位律师和哪个法院哪个庭的法官认识啊!或者,因为嫖娼被劳动教养,怎么去打通环节处理轻点啊!汽车撞死了人,案子到了检察院,能不能不负刑事责任啊!等等,委托人的要求很奇特,光靠书本上的条条款款,根本就会不知所措,然而,柯大壮一听,则会平静的说,“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所以,柯主任最忙,除了出去办事,就是在办公室约见客户,不亦乐乎。
“哎呀,做律师就是这样的啦!什么样的当事人都有。”王律师也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扒到我办公桌上的拦板上。
“是啊!”我应和着说道,马律师也凑了过来。
“大壮他和这边的法官关系不错,可是在外地接案子,就不会那么顺了,尤其是县级市里面的法官,根本法律知识就不扎实,你象有些被执行人真的是很穷的,可是执行庭的除了把人家赖以生存的唯一住所给执行了,连屋子里土灶上的铁锅都端走,这要人家怎么活!”
“马律师说得是原来吧,就是那个解释没出来之前,好像很普遍的。”王律师皱着眉说道。
“现在还有呢!不过少了。”我也偶尔听同学说起过。
“到处都是这样的,我就说,做律师实在太辛苦了,压力大,就算官司赢了,当事人还不一定理解,他觉得没有达到他所要求的那个结果,就不行,缠着你,说话还难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家常便饭的啦!”王律师是上海人,话音后面总喜欢啦呀啦的,每次听她给家里电话,简直和听外语一样。
“是啊!要不是学这个专业,真觉得没什么意思,律师太多,竞争太厉害了,有的都跑到立案庭门口去拉案源,不知道还以为干什么的!”马律师嘴角狡黠的笑,谁都知道他在比喻什么。
“呵呵,那不就是。”王律师赶忙附和,“所以,花律师,现在趁着年轻,看干点别的,才有保障。”
“那干什么?我原来也给别人打过工,那日子也不好过,天天挨骂,还高强度劳动,光加班,不给钱。”我嘟起了嘴,现在,哪个行业最诱人,除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我想不出,还有不受罪的事。连清华的都去烤肉串摆摊了,象我这样相貌平平、学历平平的、家里又穷的,只能死守一个据点熬。
“那,我在丰产路开了家服务社,你去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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