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逝
一夕阳染红了天际最后一抹云,缓缓地消逝着。微热的光映照在水面上,如火焰燃烧般,火苗轻轻地跳动着,柔弱却又不肯熄灭。“爱,我来给你送饭了!”仙太郎站在岸边,微笑着叫道。“转过身去,我马上就上来。”爱回答
一夕阳染红了天际最后一抹云,缓缓地消逝着。微热的光映照在水面上,如火焰燃烧般,火苗轻轻地跳动着,柔弱却又不肯熄灭。
“爱,我来给你送饭了!”仙太郎站在岸边,微笑着叫道。
“转过身去,我马上就上来。”爱回答道,语调是那样欢快。
爱从水中出来,水珠顺着她柔软的发丝从发梢悄悄滑落。爱白色的浴衣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像是被樱桃的汁液浸湿了一样。
天边的云只剩下不大的一片了,比先前更红,鲜红的,像血一样灿烂——与爱的眼眸浑然一体。
爱调皮地跳到仙太郎面前,故意甩了甩还湿漉漉的头发。如旋转的伞,雨滴飞快地从伞沿上跃出,爱长发上的水滴向仙太郎跳去。仙太郎一面用手阻挡飞来的水滴,一面笑着求饶:“爱,别闹了!别闹了!我怕你了!”
爱停下来,得意地扬起头。
二
太阳完全地落了下去,天空异常的安静,纯净、透明,没有一丝杂质。
爱和仙太郎挤坐在岸边。
“已经五年了,我还活着,过着再平静不过的生活,”爱认真地说,“我真的很满足。”说到这儿,爱看了看仙太郎。仙太郎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听到爱的话。
“你说彼岸是什么样子的呢?”爱的眼中掠过一丝令人伤感的东西。
仙太郎怔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他温暖的手穿过爱已经半干的头发,拍了拍爱瘦小的肩膀。
“彼岸开满了彼岸花,很美的红色……”
“我想去看看。”爱打断了仙太郎,面无表情。
仙太郎眉头紧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爱。
“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了。”说罢,爱站起身来。她感到仙太郎拽住了她的衣角,低下头,几缕搭在肩膀上的头发垂落下来,她依旧面无表情,殷红的眼睛紧逼着仙太郎。
“爱,答应我,不要想太多,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三
河畔的夜晚宁静得让人窒息。
每当黑夜来临,爱就会感到无比的孤寂。
五年前,为了逃避“七子祭”,躲到这里。起初,爱很害怕夜晚的到来,漆黑的夜空、漆黑的土地,没有月光的时候,连河水也是一片漆黑。每当这时,爱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她的呼吸会被躲在黑暗中的什么异物察觉到,可怕的东西会发现她的存在而将她吞噬掉。于是,这些年,爱学会了如何适应这样的黑暗,如何派遣这样的寂寞。
爱常常会哼唱歌曲,一些是以前学来的,还有一些则是避难时仙太郎教给她的。爱很喜欢唱歌,仙太郎也很喜欢听她唱歌。唱歌时,爱的声音总是细若游丝,仿佛怕被人捕捉到。轻柔的声音,如清冽的泉水般悦耳,透过耳中的鼓膜,直达人内心最柔嫩的角落。
爱在唱歌时是快乐的,也许,因为他喜欢。
四
“樱花何时凋谢?在死去的七孩童升天之时……”
仙太郎走了,爱独自坐在岸边,赤着脚,拍打着轻缓的河水。
河水微凉,圆月皎洁。
这是个晴夜。
“落樱纷飞,尽染伤悲。
亦怨亦恨,亦是心泪。
魂牵梦绕,狱蝶相随。
梦以伤逝,唯有心碎。”
爱低声吟唱着,为她伴奏的只有时不时激起的水声。
星光闪烁,时明时暗。
这里,爱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至少爱是这样认为的。
尽管爱每时都在想念着父母,每刻都在思念着仙太郎,可她又能怎样?她不能回去,她也不愿意回去,更没有人希望她回去——那个把她逼她走向死亡的村庄。
爱这样想着,苦涩的泪水悄然滚落。
如果说樱花漫天飞舞是樱树飘洒的泪,时光流逝,五厘米的积累,何时才能抵得上这无尽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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